篮球录像

录像里的篮球课

篮球场上的录像机默默转动着，像一只不眨的眼睛。球员们跑动着，球鞋与地板摩擦出尖锐的声响。

教练老张是个五十来岁的瘦高个，下巴上总挂着几根没刮干净的胡茬。他惯常的做法是把训练赛录下来，第二天放给队员们看。录像里的年轻人总是显得比现实中笨拙些，传球失误，防守漏人，投篮偏得离谱。老张就暂停画面，用教鞭戳着屏幕说："看这里，看这里！"

小赵是队里的控卫，最怕看录像。屏幕上自己的每个错误都被放大，慢放，反复播放。他记得有一次自己运球被断，录像里那个狼狈的背影让他三天没睡好觉。但奇怪的是，自从开始看录像，他的失误确实少了。

今天训练结束，老张照例架起摄像机。小赵擦着汗走过时，发现镜头盖没开。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告诉了教练。

"我知道，"老张摸出根烟，"今天不录了。"他吐个烟圈，"你们已经学会用眼睛当摄像机了。"

小赵愣在原地。他突然明白，那些让他难堪的录像，早就在他脑子里装了一台永不停机的摄像机。